2013年3月28日 星期四

雷庚玲老師專訪


雷庚玲老師專訪  楊淯惇


  (以下簡稱逆光為光、雷老師為雷)

光:老師,請問一下妳日常的生活以及沒有課的時候都在做什麼?
雷:早上起來做早餐、把小孩送上學,家裡收一收之後,接著便來學校上課或者是跟研究生討論,在office做著各式各樣老師該做的事(笑)。下班後,就是看情形直接回家或者待在office繼續處理沒有弄完的事情。除此之外,在我的生活裡面,照顧父母其實是還蠻重要一個部分,有時候的空檔會帶他們去看醫生、注意他們的狀況跟一些需求。並且,今年對我來說很特別,因為我小孩子上高三,所以晚上他都在學校晚自習。由於之前我都是晚上回家做飯、跟小孩吃飯再幫他準備隔天中午的便當,因為他現在晚上不回家吃,並且我覺得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還要幫他做便當還蠻無趣的,所以我就叫他中午到外面吃,所以現在我晚上就空下來了(笑)。

光:老師晚上空下來的時間通常會做什麼?
雷:通常會整理家裡、跟媽媽打打電話,然後看書,其實我還蠻愛看書的。除了學校的功課之外,通常我的生活裡一定有一本書。最近是在閱讀一本有關青少年的書叫「自由寫手」。
    
光:老師當初為什麼會想要繼續念心理學?
雷:當時,在系上教發展的程小危老師教得很好,大學時代我們修發展心理學的時候,她就會帶我們讀論文原典,因此我非常敬佩那位老師,不過當時的我其實還蠻膽小、也不知道能夠找老師做研究;不過幸運的是,我們班上有兩位跟我很要好的同學剛好要找這位發展的老師做研究,因此便跟她們一起踏入實驗室幫忙。當時是在分析小朋友剛開始發展語言的語料,感動於老師做研究的一些風範,後來慢慢的便走上了這條路。

光:當時學生跟老師接觸、進入實驗室的例子多嗎?
雷:應該是不少,因為當時我們的系很小,班上人數大約只有三十出頭,所以學生跟老師其實是很接近的,因此對研究的接觸還蠻多的。而那兩位同學後來都去了實驗組,反而是我留下來念發展。在我畢業的那一年,我留在系上做研究助理,幫忙做有關語言發展的研究,我那時候是跟一個博士班的學姊合作,那一個研究計畫是要追蹤十幾個小孩,大概一歲出頭,從他們在五十個字之內的單詞期開始,足足追蹤了一整年。我們每個月要到這些小孩家中錄音一次,所以我們每個月要錄十幾個小孩,回來之後還要將那些錄音和語言發生的情境謄寫逐字稿,工作量其實是還蠻重的、並且我們那時候也不像現在的手機,拿出來就可以錄音這麼方便,而是要帶一個很大的、有背帶的錄音機,到小孩家裡去,雖然累,但我們還是做的挺快樂的。

光:那老師,請問妳在當助理的時候有想過妳未來會成為發展的教授嗎?
雷:其實在當研究助理的那一年很有趣,因為我們每個月要跟這些家庭見面,所以在幾次的見面之後,家長跟我們之間的互動就會變得很放鬆、會跟我們閒話家常,而因此,他們跟孩子的互動方式也在我們的面前表露無遺。帶我做研究計畫的學姊是發展組的,而這一年她剛生完小孩,所以她有時候會帶進一些小小的研究加進我們的自然觀察裡面。此外,那時候她正在幫別人翻譯一本關於遊戲治療的書,她就鼓勵我也參與翻譯的工作,因此我有了這樣的機會去翻譯英文的書。後來,我自己在回想我當研究生的那段時期,我覺得學姊給了我很多機會,讓我了解研究是怎麼一回事、去體驗了很多東西,也開始覺得說,做研究事實上對我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舉個例子來說,這些家庭情境的錄音,讓我有機會看到每的家庭中的媽媽是怎麼去跟他們的孩子互動,因而覺得其實孩子的生長環境、情緒、社會行為及親子間互動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那時我們系上雖然有兩位發展發展心理學組的老師,但都是做語言發展的,並沒有老師能夠很有系統的介紹社會情緒發展這一個部分,所以,雖然我做了語言發展的助理,但後來研究所要深造的時候,我因此決定要走社會情緒發展,因為這一年的觀察之中,我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親子互動現象,但卻不曉得怎麼把它概念化、具體化,所以就決定要以這個做為自己的研究方向。

光:老師,請問妳踏入了這個領域之後,有實際運用在妳對待自己的小孩身上嗎?
雷:我不是很確定,但如果有的話,肯定是在我做研究之中,潛移默化地改變了我。因為我不論是在美國念研究所、還是剛回台灣教書的前幾年都是以觀察法做研究,讓我有很多機會去深入別人的家庭,而且一次去都是觀察兩三個鐘頭。雖然從時數來看,感覺很累,但我覺得這是我很幸運的地方,因為我能夠長時間深入別人家庭、觀察了解別人家跟小孩互動的方式,再配合書本上寫的東西去印證;我覺得父母在教養自己小孩的時候,大都還是會以自己爸爸媽媽教育自己的方式來管教;社會學研究也發現,社會變遷改變最慢的一環便是家庭教育,因為正常來說,妳很少有機會可以接觸其他家庭,即使看到一些親子教養方式的書、資訊,但自己跟父母的相處方式已經把這種態度變成一種習慣、價值觀。
    而美國跟台灣的父母在對小孩的照顧上面最大的差異應該是在獨立性方面。舉個例來說,在美國,小孩初生不久,父母就會讓他獨立睡在自己的房間,但是在台灣,有多少家庭願意這樣做?此外,台灣的父母很早就灌輸小孩道德的觀念,而美國父母則是對給予小孩自尊、自信方面的培養比較重視。並且美國父母對於成績上面的要求沒有像台灣父母那麼的在意。

光:老師請問一下你認為那些同意讓小孩進行實驗的家長是抱持著甚麼樣的心態?
雷:抱持著甚麼樣的心態?事實上是不一定的,每個家長來的原因都不大相同。有一些家長可能因為自己是研究者,所以他有同理心、願意來參與實驗;有些是我們剛好在外面遇到,然後跟她們提到,有機會可以帶孩子來玩玩,有種到遊樂場的心情來做實驗。但無論如何,只要家長進了我的實驗室、願意把他們的孩子帶來,我都將他們視為上賓。因為你想想看,他們有這個勇氣,願意把孩子放在我們的環境底下、讓我們去錄影、讓他與孩子的行為被我們錄下來,這是需要多勇敢才能做這件事?所以我不論他們當初的動機是甚麼,他們只要來了,我就是奉為上賓,我實驗室的學生都知道我把受試者當寶貝。我們的追蹤研究從孩子不滿一歲到現在已經五、六歲了,雖然一定有人流失,但我們為他們出季報、做完實驗以後我們替他們在台大心理系北館前面照相,然後送卡片給他們。他們的需求我們非常非常在意。我們也一點一滴地努力將這些資料化做實質的研究成果,把論文發表出去。你要換個角度去想說他們願意來是多麼偉大的事情,不論他們的動機為何,我都把他們當作最偉大、願意奉獻自己的受試者,然後好好的對待他們。

光:老師在大學的時候是否有參加社團?
雷:我大學時代是個「社團咖」。參加社團的動機,是小時候媽媽曾經對我說:「妳看看新加坡的李光耀總理,他找的內閣成員,都是要求大學要有社團經驗的,因為大學的社團活動可以訓練一個人看事情的眼光及培養做事情的能力,如此才能學會待人處事、過一個豐富的人生」,因此,我參加了不少的社團,並且都擔任了重要的幹部。

光:老師那請問妳對愛情的看法是如何?
雷:很簡單呀,愛就去愛啊!不過現在因為資訊流通太過發達,大學時代的男女關係也因此變得相當複雜,各種極端都有。但我希望的是,大家也不要認為現在是個開放多元的時代、大家便可以多方嘗試,其實晚一點發生性行為也是不錯的,不要覺得很遜、很幼稚,就女生來說,很多時候是很難把性跟愛分開的,而男女雙方一旦發生了性,便很難再回頭了!晚點開始,慢慢了解對方、跟對方磨合是好的。

光:老師妳覺得人生是有辦法被規畫的嗎?
雷:(思考)恩,這個問題很有趣,因為我最近剛好在想這個問題。在這個時代,我覺得你如果完全不去想,大學畢業以後要幹甚麼的話,你會變很慘的可能性還蠻高的!因為你們現在工作不好找,而且你們競爭的對手也不在台灣,所以我覺得以一個大學生來講,我的建議是好好規畫。在這邊我順便做個廣告,就是台大現在有一個台灣大學學生職業生涯發展中心,在輔導中心的對面。我的建議是,你們找那邊的顧問去談一談。我最近開導生會,剛好我的導生今年大四,我就跟他們講可以到職涯中心去聊一下,這種事情你們如果能早一點開始當然更好。因為你們可能在暑假就可以去找實習的機會、可以規劃一下自己是不是該考一些證照,或是說要培養自己的甚麼能力,我覺得這在這個階段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畢竟你們這個時代跟我們那個時代已經不同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那個時代,機會充足,再加上大學生少、台大學生又更少,所以我們那個年代,你進了台大就真的是很被社會看重。可是現在,大學生這麼多、台大學生又愛跳槽,企業也不一定愛用。所以說,我覺得現在的時代對台大學生來說跟我們那個時代真的不一樣,你們真的比我們辛苦。所以你們真的要盡早規畫,而規畫之後要去好好的嘗試。然而,變化是永遠都會發生的,但當你有好的準備時,面對變化,就能從容地接受、然後去面對。所以建議大家去職涯發展中心,他們做得不錯。而我剛好認識他們的執行長,他是台大校友、是我以前在社團裡面一個非常好的朋友,他真的很厲害,我相信他絕對會把職涯中心越帶越好。雖然他這學期才上任,但我對他非常有信心。所以你們好好的去那邊、去尋求協助,我相信你們都會有所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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