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8日 星期四

Facebook沒有告訴你的事


   Facebook沒有告訴你的事



20086Facebook來台至今,Facebook這個字已逐漸變成了大學生網路生活的代名詞。舉凡日常聊天、相約吃飯、分享照片、轉貼文章、宣傳活動甚至關心時事,學生族群都離不開Facebook。隨著使用的普及度與頻率日增,Facebook逐漸成為大多數人線上人際互動和接收資訊的第一平台。在去年反媒體壟斷議題發燒期間(1),更有不少人認為網路比起傳統媒體,是更客觀中立的訊息管道,不受特定政黨、財團或利益團體的影響(2),而他們之中大多數實際上使用的訊息管道,可能就是Facebook

從眾多社群網站中脫穎而出的Facebook,除了容易上手、跨平台整合等優點外,最大的特色就是能替使用者篩選動態,藉由分析使用者過去的使用歷史推測個人的喜好,優先呈現出用戶可能最感興趣的訊息(3)。作為社交平台,這個特色可圈可點,能貼近使用者的需求,呈現最親近朋友的動態;然而如果作為接收資訊的單一管道,Facebook的動態篩選特性卻可能從優點變成缺點。因為使用者看到的都是較親近朋友的意見,或立場和自己較相近的言論,彷彿透過有色眼鏡觀看世界,而造成只接觸片面資訊的結果。現在先讓我們來看看,Facebook是如何替使用者篩選優先閱讀的動態。


Facebook如何決定讓我們看到什麼?


            現在Facebook如此普及,每個人的好友動輒數百個,再加上社團、粉絲頁、應用程式更新等訊息,每天可能有數以千計的動態是和使用者有關的。想當然爾,使用者沒時間也沒興趣把這些動態全都看完,因此Facebook勢必得透過某種方式決定,哪些動態要優先呈現,哪些則放在後面一點的順位。而這個決定的方式,就是EdgeRank演算法(4)


演算法中的Edge,指的其實就是任何一則發在Facebook上的動態,包括來自朋友、社團或粉絲頁的訊息。Facebook會為每則動態計算出一個排序積分(EdgeRank),積分高低由三個因素決定。首先是親近度(Affinity),代表發動態者和自己的關係密切程度,一般的情況下是家人或情侶>朋友>點頭之交。同時,親近度也會受到過去互動狀況的影響,意味著如果你和某個朋友互相按讚、留言或分享的次數越多,你們的動態也會越優先出現在對方的Facebook頁面上。

第二個因素是動態本身的權重(Weight),不同種類貼文間的優先順序是影片>照片>近況更新>連結,而動態收到的不同回應也有所影響,依序是分享>留言>按讚>點擊。舉例來說,一個有10則留言的動態會優先於有10個讚的,而有10個讚的又會優先於有5個讚的。最後則是時間差(Time decay),即動態從貼出到被閱讀之間經過的時間長短,越新近的動態會越優先出現。必須注意的是,這三個因素是交疊在一起計算的,綜合積分最高的會最先被看到。因此使用者最容易看到的往往是較新的、由自己平常關注的朋友所發的、有很多朋友回應的動態,而那些較久之前的、由比較不熟的朋友發的、或沒有什麼人回應的動態,使用者能看到的機會就大大減少。

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一個最顯而易見的結果是,我們可能很容易只看到那些我們偏好的動態。對於我們喜歡的訊息,我們每次的按讚、回應或分享都是在告訴Facebook,以後要更增加這個發文者的動態出現的機會,而我們不喜歡的訊息,Facebook就會漸漸降低它們的能見度,而我們也更沒有機會看到或回應它們。久而久之,我們對喜好內容的反應與Facebook呈現資料的排序方式交互作用而產生正向回饋,讓我們看到的頁面漸漸更趨同質,和好友看到的內容也越來越像。最後,就在較親近的朋友間塑造出了一個同質性高、資訊彼此流通的封閉小圈圈,我們看到的大多都是小圈圈裡的訊息,結果就是看起來好像Facebook上每個人的想法都跟自己差不多,然而這個表象可能和現實相去甚遠。


只看到我想看的,有什麼不好?


看到這裡的你可能想問,即使Facebook讓使用者只看到他想看的,這又會有什麼負面影響呢?這時候,我們所學的心理學知識就該派上用場了。心理學中的Mere-exposure effect (重複曝光效應),指的是對於特定刺激接觸的次數越多,就越容易對其產生喜好 (Zajonc, 1968)。在廣告行銷界,這個概念的應用早已行之有年。而在Facebook上,也很可能因為使用者本身偏好,或是周圍較親近朋友的立場使然,而讓支持特定立場的資訊曝光的次數,比反對立場的資訊多得多,此時曝光量較高的立場便可能獲得較正面的評價。舉例來說,如果周遭朋友轉貼的大多是支持核電的文章,你對核電議題的態度,很可能因為支持立場資訊量較多的影響,而傾向產生對核電的正面印象。


標題決定一切


除了資訊量不對等的影響以外,透過Facebook接收資訊,也可能充滿許多其他的疑慮。舉例來說,在閱讀Facebook動態時,不時可以看到朋友轉貼文章,並且加上自己的意見或評論。這樣子的貼文形式,其實很容易產生認知心理學中的框架效應 (Framing effect)。閱聽者最先看到的標題或簡述,可能會成為一個先入為主的解釋性架構(框架),我們透過框架來組織和理解事件,彷彿透過選擇性的濾鏡吸收資訊 (Tversky & Kahneman, 1981)。框架效應最具震撼力的例子,就是聳動的新聞標題,對讀者理解內文方式的影響 (見邊欄:Innuendo effect)。而在Facebook上,透過朋友的轉貼和評論來閱讀各類文章,自然可能受到轉文者的影響,而在某種程度上不自覺的接受了他人的立場和邏輯。


理性的閱聽者?


此外,也讓我們來看看社心的研究,對於說服技巧和態度轉變的關係是怎麼說的。研究態度的心理學家,將說服的策略分為中央說服路徑和周邊說服路徑 (Petty & Cacioppo, 1986),大致上分別代表透過內容論述來說服和透過表面線索來說服的差別 (詳見邊欄)
當閱聽者缺乏了解動機 (可能認為該議題沒有切身相關,並不特別感興趣)、或是一時沒有能力注意 (可能正在分心思考其他事情),便可能落入周邊說服路徑的影響。此時各種表面線索都可能影響閱聽者對文章可信度的判斷,包括轉貼者是誰、文章的長度和美觀度、甚至回應留言的多寡。可想而知,我們不難想見這樣的情況在使用Facebook時發生,畢竟大部分的人都很可能在上社群網站時一心多用。因此,如果你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在接收資訊上的理性判斷能力深具信心,或許現在是個自我檢視的好時機。



如何才能得到更中立客觀的資訊?


讀到這裡的你,現在會不會對於網路作為中立資訊管道的想像感到有點失望呢?先別急著灰心,其實網路也好,電視、報紙、廣播也好,所有的傳播媒體都不可能是完全中立的。即使網路相對較不受政商勢力掌控,也仍然受到置入性行銷、花錢買部落客評論、匿名言論暴力和沉默螺旋等問題的影響,更不用說前文討論到的,在透過任何管道接收資訊時都可能發生的偏誤。
而我們能做的是什麼呢?最好的應對之道,就是建立多元而平衡的資訊來源,養成定期閱讀國內外新聞、社論、獨立部落格評論、以及各色非主流媒體的習慣。透過主動收集更多元的資訊,我們才得以避免視野受限於主流媒體的觀點,或受到交友圈的人際因素影響。為了便利大家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逆光編輯團隊特別推薦了以下的多元資訊管道,讓大家擁有更豐富的資訊來源。當然,如果你也認識其他的優良媒體希望推薦給大家,或者你對於媒體議題有任何意見想要表達,隨時歡迎你上逆光的部落格http://enlightingpsy.blogspot.tw 回應與分享!




多元資訊管道推薦分享

非主流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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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1:參見反媒體壟斷懶人包:http://goo.gl/6DAz3
2:參見陳為廷事件相關文章http://goo.gl/kKrxx
3:參見Facebook相關文章:http://goo.gl/g7ou3http://goo.gl/3fVEF
4:可參考EdgeRank相關文章的更詳細介紹:http://goo.gl/nBBZohttp://goo.gl/rNzUm
http://goo.gl/ZTmXhhttp://goo.gl/w5MpI
5:參見http://goo.gl/mp0cP
6:更詳細的概念定義,可參見維基百科的整理:http://goo.gl/fzMIb


參考文獻


人生的苦和笑的力量


人生的苦和笑的力量

─專訪:演員 黃婕菲
           在聯繫學姐的過程中,學姐主動推薦了二活二樓的甜心派餐廳,接受採訪也順便品嘗她期待已久的私房美食。雖然自稱在朋友群中是個吵鬧三八的角色,坐在充滿活潑文藝氣息的咖啡店中,她只是以一股寧靜的氣質,輕鬆、爽朗的和我們分享她在演戲路上遭遇的點點滴滴。

           「彈鋼琴對我來說有心理治療的效果。而且我不看譜彈噢,我是用我的手指把那首曲子背下來,所以彈鋼琴對我來說是一個手指運動的過程,很怪吧!可是當我彈錯了一個,就全部都錯了(笑)」
學姊,你好
為什麼會想走心理系,之後又走到戲劇這條路?一路走來的過程是如何的呢?
           「會念心理是因為我身邊的人滿多心裡都很苦,可能他自己遇到一些問題沒辦法解決,或是他跟一些家人互動有困難,在情緒上常常有很大的痛苦。在這個過程中,你會想,有沒有一個方式可以幫助這些人解決內心的苦。到高中隱隱約約聽到佛洛伊德的心理分析,那時候不了解,所以產生一種幻想,然後就想,我可以去念心理系,也許可以找到答案。一路算是運氣好吧,志願也有填到。
進了台大心理以後發現跟高中那時候的想像落差還滿大的。因為系上給的東西都是行為科學,要可以被測量或被數據化。對我來說,人的情感、人的內在情緒以及心理上的問題,感覺一瞬間變得很遙遠。高中的疑問,到進了大學後反而越來越大。那時余德慧老師的詮釋心理學讓我回到跟人的內在有關的部分,可是他講的是現象學的東西,我讀過之後好像就停留在那裏。
到大三還是大四有一個戲劇治療、戲劇實習的課。我們接觸了類似心理劇形式的工作坊。他用戲劇的模式找到人內在的困境,用一個方法重新去面對,那時我還滿shock的。本來想要走這一塊,可是畢業後我們家的經濟沒辦法供我出國,所以我自己異想天開,用一個很荒唐的理由給我爸爸,說我不能出國唸戲劇治療,那我就自己在國內念戲劇。現在怎麼聽都知道這個理由很扯,我想是爸媽保留一個自由度給我。也是運氣很好,考北藝大研究所考上了,可是那一塊是純粹的戲劇。
我自己從小滿喜歡演戲的,所以我大學時代看了大量的戲劇,從大一一直到大四,幾乎每個禮拜平均二到三次,各類的戲劇、舞蹈、現代的、傳統的都大量的接觸,就是看戲。」

可是看戲不是很貴嗎?
           「所以我所有的錢都花在這上面。」

為什麼妳演的角色都會傾向比較悲情、充滿掙扎的?對那樣的角色有甚麼看法嗎?
           「初期的話,就是我真的還滿會哭的,當然那也是長久累積下來的經驗。導演一般在找演員時,他們會找比較擅長、容易上手的演員。所以比較悲情的角色就是接給我。
           我不會刻意去評判這個角色是好或不好。可是在扮演的過程中,要一直進入角色的內心世界,後來我就會想,欸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演苦情的。如果我自己選,也會希望演喜劇,會比較開心。因為在work那個角色的過程中,你就要跟著他再難過一次。」

妳覺得戲劇跟人生之間有甚麼樣的關係?
           「戲劇其實就是人生。唯一的差別是:我只有一條人生的軌道,但在戲劇這裡,多了好幾條軌道。所以一開始我覺得最大的樂趣是它不斷拓展我們的生命經驗。最俗的以愛情來說,如果說你曾經驗過背叛、你男朋友劈腿,你會非常恨小三。可是等到了戲劇中,哪一天你要演那個小三,就會有另一個角度來看感情的歷程,也許那個事件的發生不是妳想像的,也許對方不是壞蛋。那會讓你對這個世界多了很多的寬容、跟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那個也是我人生上的經驗。」

你演過最滿意的角色,或最印象最深刻的演出是?
           「很多耶,其實很多戲都讓我印象深刻。我講比較強烈一些的,像是有次演一個有憂鬱症的女警察,她目睹媽媽在她高中的時候上吊自殺。電視劇沒有排練的過程,所以要自己在家裡work,例如說去想她對母親的關心、她的愧疚跟悲傷。那時候在家裡讀劇本讀到一半,忽然覺得好像被人拉到一個很深的水裡,沒辦法起來。我打電話給導演說:我感覺很不舒服。導演也很妙,他就是喜歡把演員推進更深的洞裡面的那一種(笑),他說:你不用怕,儘管去吧,我一定會在你身邊陪你。我就相信他了,後來想導演的話不一定要全信。我放鬆,讓那個感覺進入的更深。那真的是一個很冰涼、很悲傷的世界。至於怎麼回來的我有點忘記了,有點類似一個隧道溜滑梯,慢慢的滑出來、淡出那個角色。像是你身上塗了很多油彩,然後慢慢的,把所有的感覺洗掉。
那齣戲不算是很成功的作品,因為有個朋友說,你根本就不是演那個角色,你根本就是憂鬱症,這樣是不專業的!的確,因為當我整個人在一個很憂鬱的狀態,表演是我不能控制的。
另外一個經歷是我演一個妓女,那個也是我很喜歡、讓我很shock的拍攝過程。拍攝過程其實很短,只有三天,導演是林靖傑。那個短片是為了日日春,就是以前的公娼,希望可以為他們的過去保留一個名份所拍的短片。我們做角色的功課,不只是從小說,或者是一些文字題材research這個工作。我們就真的到了以前接客的地方,跟曾是公娼的人直接交談,那次交談給了我大量的刺激。他們其實沒有甚麼不一樣,可是又會有這個職業很細微的地方。例如說,他們的身體很柔軟,跟人很靠近。他們講話會有一種細微的身體動作,是種很微妙的東西。對談的時候,它會不斷、像空氣一樣被你吸進體內。
我們拍攝的場景是他們以前接客的地方,那地方真是太不可思議。很老舊的建築,混合了老房子的霉味或是很舊的味道、以及很多味道的混合。光是這個空間的存在,對我來說很像被打針,很快速的進入這個角色所有的東西。可是吸收可能超過我能負荷的,所以我演到第二天就發高燒,一邊發燒,一邊拍。其實身體上的感受是不舒服的,可是就心理層面上,那個養分是很大的,因為你等於經驗你沒有經驗過的東西,其實是蠻爽的(笑)。我講得有點變態,但那是用錢買不到的生命經驗,對我來說,能夠不斷拓展生命經驗,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

在扮演每個角色的時候,要進入許多不同狀態,最後是怎麼找回自己的?
           「我覺得單就自我去想的時候,有時候很難想,自己是甚麼樣的一個人。可是在扮演的過程很有趣的是,這些角色成為一個座標。例如說那時我演一個喜歡欺負人的設計師,因為我是很有正義感的人,自認為還滿善良的,喜歡幫助別人,所以演這個角色成為一個很遠的坐標。那個跳躍讓我發現,原來欺負人是這種感覺。當你去扮演不同的特質的時候,你更看到自己是一個甚麼樣的人。那個相對於一些心靈成長,或自我認識的課程中直接認識自己的路不一樣。有演過那種很壞的人,你才了解自己的善良是一個甚麼樣的善良,會有新的理解。」

在學姊追夢整個過程中有遇到什麼困難或者掙扎嗎?
           「最困難是還沒開始追夢之前,從念了戲劇研究所、又念了室內設計研究所之後,我決定做一個會賺大錢的室內設計師。我在公司裏每天畫圖、畫圖、畫圖,畫到我整個人變得很空虛,我覺得我很像收費站的收票員,做重複的動作:按滑鼠。最大的困難就是,到底你有沒有勇氣去選擇一個帶來不確定性的職業、承受那種過程、有沒有勇氣背著高學歷,去做一個很多高中、高職畢業就可以做的職業。我大概有兩三年不敢告訴別人我是台大心理系的,高學歷某層面好像是歧視他們的一種光環,這個光環成為一種原罪,我開始隱藏自己的身分。直到後來發現google實在是一個太可怕的東西(笑),不小心被大家知道,就會有導演說,你台大欸,阿你怎麼來拍戲?」

你都怎麼回答?
           「那是我雙胞胎的妹妹。」

你認為人生的意義是甚麼?
           「基本上我覺得人生是很苦的,你在每個階段都有要面臨的課題。你先要畢業、在畢業後就是工作以及未來的發展,當工作穩定了,你又面臨愛情、婚姻到家庭、小孩,這一路上都不斷要去面對好多的考驗。在這些考驗裡面多創造一些快樂,不管是給自己或是給別人,我覺得都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路玩到掛』這部電影裡有一個問題,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說,印度教在死前會問你兩個問題,通過的話就可以上到天堂。第一個問題是,你有沒有讓別人開心?第二個問題是,那有沒有讓你自己開心過?我那時看到這一段,就想,啊!兩個答案我都說有,那我可以上天堂(笑)。所以這個問題在我遇到瓶頸,或是當別人遇到痛苦的時候,是一個標竿,提醒自己難過的時候,有沒有辦法再讓自己快樂?或當別人難過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support他,或讓他重新找到快樂?」

就你自己追夢的經驗,有沒有什麼建議可以給懷抱夢想的學弟妹?
「我的建議超簡單的!就是懷抱夢想時,不要花太多時間去想像,真的要去做。不要害怕做了發現那不是你要的,因為沒有去做,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是你要的。我自己就花了太多的時間考慮,前後大概有十年吧。明明很喜歡演戲,卻背負太多別人給我的價值判斷。可是別人告訴我的那些東西沒有辦法陪我走過人生,至少是讓我覺得有意義的走過人生。所以不要帶著太多的恐懼,與其害怕些什麼,倒不如直接去做。
我覺得每個人一定會有他感興趣的東西,一定會有。如果沒有的話,表示時機還沒到。大學是很好的一段時間,能讓你多方面的去探索。只要你覺得蠻有趣的,就去接觸看看,感興趣的話就繼續做。你瞭解了之後就會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要的,最怕的就是都不去瞭解、不去探索,那你永遠都不知道把你自己點亮的東西是什麼。」

訪問至此,感謝學姊。
以下列出訪談中學姊跟我們有聊到的電影,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觀賞

學姊演出:木棉的印記、寶島曼波

印度,從心出發


印度,從心出發         林易萱


「蝦米!你要去印度喔!很危險ㄟ!」
「印度不是很髒、很亂?」
「自己一個人不要緊嗎?」
「你長這麼黑,去印度會不會被賣掉啊?」
……


下定決心前往印度後,這是最常聽到的隻字片語,裏頭或包含驚訝、懷疑與憂慮,處處隱藏著對印度的不信任感。
大二下學期,毫無來由的,有一股自己出國闖闖的衝動,決定升大三的暑假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異國之旅。面對幾百個國家的志工計畫,考慮過經濟、距離、人文與家人意見等因素,選擇了文化古國─印度。雖說是下定了決定,但兩個禮拜內匆匆的抉擇難免讓人感到不安,不過多虧了這麼短的時間讓我不太受別人對印度的印象與偏見的影響,帶著空白的心情離開了台灣。飛機內,心浮氣躁的翻看旅遊書籍,不到五分鐘就放棄把書丟到腳邊,正準備閉目養神之際,身旁的印度男子,突然搖頭晃腦地哼起不成調的寶萊塢招牌曲,左腳不斷跟隨節奏賣力抖著,讓人哭笑不得,不知怎地,原本緊張的心情突然豁然開朗,拋開一切成見與胡思亂想宣告,印度,我來了!

你給她什麼,印度就以什麼回應你

           一下飛機難免手忙腳亂,一時找不到行李,未料在團團轉之際遇見第一個印度驚喜,兩位服務人員看我慌張的樣子,研究我手中的機票後,比手畫腳的指示我正確的行李提領處。感動之餘,沒料到第二個驚喜隨之而來,為了與當地負責人連絡,在沒有SIM卡之下我鼓起勇氣向一對印度母女借用手機,巧合的是她們也一樣要去我的目的地─普納(Pune),更令人感動的是,隨後她們邀請我合坐計程車,一路上,她們請我吃午餐、找路、搬行李直到我安全抵達公寓。這一切溫暖的舉動讓人倍感溫馨,後來才發現,一路上只要我敢提問,對方都會盡其所能的提供協助,小小的善意讓我對印度有了非常好的印象。
           或許是因為不對印度抱有過度的期待,每件事對我而言都是意外的驚喜,例如幸運的住進最好的公寓、順利的辦好手機、馬上開始志工的工作,然而印度生活正式開始後,我才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正面。與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合住,多數人不是對印度的環境抱怨連連、就是對印度人的效率與態度不敢恭維,幾經觀察後我找到了原因:來自各個國家的人,常會以過往的經驗與印度比較,一旦有所牴觸就認定對方衝著自己而來,溝通的態度變得很負面,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一旦養成,對方當然也會根據你的態度產生自我實現。其實,只要你對別人微笑,也許他不能讓你實質上過得更好,至少願意以友善的態度以及雙倍的微笑回應你,既然在別人家作客,為什麼不多多包涵對方的文化與習慣?



往後的經驗更加深了我對於互相的信念,坐嘟嘟車時可能的話多留一兩塊的零錢、手機加值時如果老闆不見了就去隔壁咖啡廳逛逛、面對志工的工作主動找事幫忙,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卻帶來不成比例的回報,小至印度式的燦爛微笑;大至不可置信的為人著想,舉例而言,一次工作回程的路上車子的照後鏡壞了,司機一臉無奈地用手扶著,我恰好口袋裡裝了幾條橡皮筋,發揮馬蓋仙的精神做了簡單的修復,司機原本嚴肅的臉上立刻綻放一朵親切的微笑,下車時還好心的幫撿起掉在後座的筆;另一次是在服務的單位遇到一位聽障教師,雖然無法用語言溝通,但我還是嘗試用笑容與他互動,有一天他神秘兮兮地領我們到一間小小的工作室,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幾年前參加殘障奧運的選手,是個難能可貴的藝術家,往後他更積極地展現許多得意的作品。
在印度當然並非事事順利(例如火車誤點、包車司機大迷路、坑人的計程車司機、反反覆覆的櫃檯人員等等),但當你知道憑一己之力無法改變的時候,轉換心情、一笑置之,所有不愉快的小細節很快就會從記憶裡消失無蹤,何樂而不為呢?

受到最多幫助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這次的印度經驗,與其說是胸懷大志的助人為善之旅,倒不如說是一場自我成長的旅程。致力於荒野保護的約翰‧穆勒(John Muir)曾說:「當我們想挑出單獨一樣東西的時候,會發現他和宇宙中的所有東西聯繫在一起(When we try to pick out anything by itself, we find it hitched to everything else in the universe.)」。遊歷印度之前,世界總是以自己為中心,認為一切最終都要靠自己;去了印度一趟,我深刻了解到人際之間的良性互動有多重要,人是非常複雜的動物,但不爭的事實是我們會依賴對方的態度來調整自己的行為,每個人都為對方多做一點、釋出善意,這些累積的付出最終會回到自己身上,如果我當時沒發現損壞的照後鏡、如果我不主動對所有人微笑,那我將錯失太多美好的回憶,反而沉浸在諸多不便中。
建議所有想出國探險的朋友,無論你去哪裡,請在自身安全無虞的情況下,放空自己,用最開放、單純的心,接納未知的世界。